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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莫云

    古寒城莫家。

    演武场中，一群莫家子弟正挥汗如雨，用力劈下手中铁剑，斩落在身前青石之上，火星四溅，叮当作响。

    一位身穿紫色长袍的中年人立于石台之上，眸光深邃。他身材高大，全身肌肉隆起，撑得袍子鼓鼓的，双手环抱于胸前。莫空雨眸光转动，扫过每一位莫家子弟，穿透遥远的距离，落在了一位身材瘦小，看上去年龄不足十三岁的少年身上。少年名叫莫云，天生经脉堵塞的废物。

    他缓缓摇头，眼里闪过一丝惋惜。

    少年身着朴素青色长衫，手中只有一柄因长期抚摸使用而看上去光滑铮亮的木剑。他额头渗出汗珠，紧咬嘴唇，手臂不断颤抖，已经到达了极限，却没有放弃，依然用力的斩下。

    莫空雨双手往背后一别，口中大喝道：“停！”

    所有莫家子弟同时停止动作，并步站直身躯。他们眼神炽烈，崇拜之色勃发。

    “今天的演练到此结束！你们的表现，我很满意，没有丢我莫家的脸！修行一途，乃是逆水行舟，不进则退！若是你们仅因为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，止步不前，那么，你们这一辈子也算与修炼无缘了！”

    “莫要以为，你天资卓绝，便可一步登天！哼！”莫空雨说道这里，眼中冷芒暴惩，目光缩起，所过之处，莫家子弟尽皆低下头，不敢与之对视。

    唯有最后一排，那瘦小的身影如苍松般挺立。他浑身轻微颤抖，却倔强无比，略显稚嫩的脸庞透出一股坚毅，漆黑的眼眸带着一丝怯意，对上了莫空雨的眼睛。

    “剑修一途，讲勇猛精进，你们都是家族的未来，希望你们不要令我失望，踏入剑徒，才是正经！”莫空雨脸上充满冷漠，口中冷冷的喝道。他说完，足下用力，身形在空中如同腾飞的大鹏，划出几丈远，轻飘飘落在地面，最后扬长而去。

    瘦小的身影没有与其他人一起，他收起木剑，准备转身离开。

    “喂，莫云！你就准备走了么，是不是还忘记了什么事？”阴测测的声音响起在身后。

    不用回头，便已经知晓开口的是谁。那人叫莫然，实力已经达到聚气七重，仗着自己的爷爷是家族长老，行事嚣张跋扈，无所顾忌。

    “哈哈，就是！我们的废物小子，是不是还想要涨涨记性？”又是一人自人群走出，拦住去路。

    眉头微微一皱，目光冷然，扫视一圈。

    其他的莫家少年均是远远看着，不敢靠近！又有谁会帮助一个天生经脉堵塞的废物！在剑罗大陆，经脉堵塞之人，就意味着没有踏入剑道的机会。

    莫云眸光投向人群，眉头皱起，心底诸多不快。

    凭什么，难道就因为我天生经脉堵塞，就该受你等欺凌不成？我偏偏不信，剑罗大陆之上，剑诀无数，会么有适合我修习的剑诀？纵然天生绝脉，也必将有那一丝希望！

    我只知道，有志才会事成！我不信我自己，没有踏临天下的一天！我要追寻修炼之途，纵然是老天，也不可阻止！

    一念及此，他眉头舒展，眼眸陡然睁开，竟似莫空雨那般投射出无形精芒，慑人心魄。

    他目光冰寒无比，扫过拦路的几人，语气淡然无比：“什么事？”

    莫然得意的表情一下阴沉，走近他，沉沉说道：“你的胆子倒是见涨，敢这样对我说话！”

    “对于欺侮我的人，我诀不会好言相向！你们，有这样的资格吗？”

    “你……算了！跟你这废物，有什么好说的！纵然是我等杀了你，家族也不会多说什么！”

    周围的人再次骇然色变，愈加不敢招惹几人。才不过十四五岁，出口便是如此狠毒，动辄要人性命，所谓人命如草芥，也不过如此。

    一名十六岁的少年旁边，未有一人敢于停留在他身边，他微闭眼眸，也未理会这闹剧，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。

    莫云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机，几乎不可忍耐。小小年纪，就是如此阴毒，人命就真的如此低贱？

    转动漆黑的眼眸，将四周诸人的神色尽皆收入眼底，反而冷笑起来。

    百年来，家族之中便再没有出过剑王高手！家族没落，从家族的子弟就可看出。虽说年少无知，但这真的是理由么？

    他双手紧握，目光抬起，死死盯住莫然的脸庞，冷冷问道：“莫然，你真的要欺我？”

    后者一怔，狂笑不止：“对，就是要欺你，你能如何？你这废物，练了五年，还在原地踏步，不是废物，又是什么？”

    如果我有了实力，就不会受此欺凌！如果我有强大的实力，谁还敢欺侮我！说到底，实力为尊，没有实力，便什么都不是！

    莫然脚步轻动，阴翳的问道：“废物，你要与我们作对？我的要求不高，只要你磕头认错，此事便算揭过，我也不再找你麻烦，如何？”

    莫云身体骤然拔高几分，一股气势升腾，压向四方，他口气清冷，拒人千里之外：“我生来，只跪父母天地，你算什么东西！”

    一句话出口，豪气顿生，那志向比天高！我只跪父母天地，其他人，又有什么资格？

    “这家伙，果然是茅坑里的石头啊，真是又臭又硬！”十六岁的少年叹息道，一步步走近几人。

    他是莫远客，莫家年轻子弟之中第三人，实力已经达到聚气九重，随时可能冲破桎梏，踏入剑徒行列。

    “你们，够了！快给我滚！”莫远客站定身形，盯着莫然几人，语气清冷，寒意逼人。

    “莫远客，你……”

    “有本事欺侮莫云，还用惧怕我？要不要，我们俩比一场？”莫远客淡然问道，皱起眉头。

    “我怎么会是你的对手！”莫然果断摇头。以他聚气七重的修为，对上莫远客，那是找死！

    “知道就好！”他稍微停顿，目光之中蕴含冷意，扫过几人，喝道：“欺侮家族同辈，是要重罚的！”

    莫然脸色阴沉得滴出水来，狠狠瞪了眼后者，领着几人满是不甘的离开。

    莫远客看着几人离开，才转身看着他，苦笑道：“莫云，你招惹的人，还真是不少！”

    望着莫然几人离开的方向，他怔怔出神，好一会，才露出淡淡笑意：“谢谢你，堂哥！要不是你，今天又逃不过了！”

    “你也知道？不过，总不能我帮你撑腰！家族里，有两个家伙，我可打不过！要是莫然请来他俩，我们就要一起逃了！”莫远客摇头说道。

    “哼，他们，一群废物罢了，迟早踏在脚下！”莫云眼含煞气，冷冷回答。